依法治国依法治企,依赖的是全民动员与全民参与

今日坐高铁边啃馒头边排队上车,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插进我前面的空隙,身体还不停地左摇右晃。

我正感觉有点生气,怎么坐高铁上车也会插队,真是没素质!

临近刷票口,那高大的身影突然回头问我:“叔叔,这票怎么刷进去?”

我这才看清,原来是个孩子,只是提前拥有了成人的身高,却没有获得成人的知识与阅历。

在我耐心地教这个孩子如何刷票、如何上车、如何识别几号车厢几号座位之后,便陷入了自责与沉思。

从事法律顾问专业岗位二十年,曾遭遇员工不讲道理辱骂律师,也曾遭遇企业老总不讲情面无故解除法律顾问合约,而我当时的表现除了生气之外,仍然只是生气,从来都没去追问过其中的原因。

若不是前面插队的这个孩子回头问我这个叔叔,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以为我遇到了一个没素质的人。

二十年来的法律顾问工作都是我在推广,然后客户接受、签约,我提供法律顾问的各项服务,虽然我不停地在改进,从个人到合伙,从二三个人到十一个人的团队,尽管很努力,但星星之火一直未能燎原,仍然只是忽闪忽暗的一团火而已。孩子的一声“叔叔”突然让我惊醒,我为何二十年来,从不去问客户那些“不礼貌”的原因?

二十年来,法律顾问工作都是以我为中心的自说自话,以自身超敬业的精神和极端个性化的努力在感动当事人,而一旦替代成一个不是特别敬业、不是超努力的“我”时,法律顾问工作便成为可有可无的“阑尾”,之所以重视,是因为有可能发炎,甚至可能致命,但若平安,法律顾问也没什么用。

回头仔细思索,国家实行全面推进依法治国、依法治企。这里的“依法”是指全面推进、全员支持。若只是法律顾问在那里振臂高呼,而全民却并不懂得法律的“礼貌”与规则,何来应者云集之势。法律顾问除了可能失望与生气之外,仍然只能再次或多次容忍“不礼貌的插队行为”的时刻发生。

在二十年之后的一次高铁之遇,让我突然明白,规则、礼貌只有在所有人都深入人心之时,才能成为公众坚守的美德。若规则与礼数均是不相识的“孩子”,何来空谈美德,当然只能是法律顾问“单相思”型的生闷气或“大度地容忍现实罢了”。

依法治国也好,依法治企也是如此,前提是让所有人先必须心中有法,当法深入人心,所有人都明白法的规则和礼数之时,才有可能依法而行。

因此,依法治国和依法治企并非法律顾问团队所能解决之事,而必须全员参与,环环相扣才有实现可能。

我突然明白,一个企业靠法律顾问高呼不能实现依法治企,一个国家靠法律工作者振臂也不能实现依法治国,要全面实现依法治国、依法治企,依赖的是全民动员与全民参与。

因此,笔者感悟,企业管理者都应该是法务,国家治理者应该都是法律工作者,当企业治理由传统的管理者先执行,法务后合规审查的时代,转变为管理者与法务合二为一,管理与合规同步时,全面依法治企方成为现实。

一个孩子,让笔者明白,企业治理,孤掌难鸣,依法治企,应当让法务全面植入企业管理的每个环节才成为可能。

作者:著名企业法律顾问 张民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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